唐米遥

底层画画人

序章

“阿,回到这里了啊。”

人偶小心地踮着脚,迈过碎石堆。


映入眼帘的,是一座早已废弃的教堂。神像躺倒在地上碎成了块,残缺的墙体也布满了裂纹,看起来随时都会倒塌。


“看起来我们已经绕着城市走了一圈了呢。”人偶转头看向怪物。


巨大的身影挡住了门口射入的光线,怪物缓缓地走了进来。


“我们就是在这里遇见的吧,当时你还很不乐意让我跟着你呢~”人偶掩嘴轻笑道,随即脸上露出了红晕,“我的第一次也…”


人偶柔媚的眼神看向怪物,怪物抬起爪子搂住了她的腰,怪物也看向人偶,


“是啊。”


简单两个字,却不如起初一般冰冷,机械的声音包含了其它的感情。


“要不在这里呆一会吧,反正还没到晚上。”人偶贴近怪物的胸口,纤细的手指拂过胸口。


“好。”


两个身影就这样站在教堂的中央,互相拥抱着彼此,时间仿佛定格在此刻,阳光透过破损的琉璃窗,照在祂们身上,本应混浊的光线此时却显得格外柔和。


时间一点点过去,天色也慢慢暗了下来。


“该走了。”怪物拍了拍人偶的肩膀。


“嗯……走吧。”人偶抬起头,精致的发丝撩过怪物的胸膛。


突然,怪物的瞳孔猛地收缩,将人偶拉到了自己的身后。


面前出现了本不该于此的身影,他披着厚厚的风衣,宽大的帽沿挡住了半张脸,只能看见护住下颚的盔甲闪着森寒的光芒。


“就是你们吗。”身影缓缓地说道。


虽然这不速之客并没有比怪物高,也不如怪物壮硕,但是在他开口的同时,一股极强的压迫感袭向怪物与人偶。


“是你……”怪物的声音罕见地出现了变化。


“哦?”身影缓缓歪了歪脑袋,“是你啊,我还以为当时把你彻底杀掉了呢。”


人偶从背后探出头,只感到一阵恶寒,她皱起了眉头,问道:“你是谁。”


身影拉开风衣,露出了满是疤痕的身体,胸口上有一道特殊的烙痕,上边印着一把猎枪。人偶见过这个印章,她的脸色瞬间煞白。


“是专门处理你们这种异类的人类。”

人偶还准备问些什么,但是下一瞬间她就瞪大了眼睛。


刺剑转瞬间便到达了她的胸前,眼看就要刺中,怪物猛地一拉,让人偶避开了这致命一击。


但是身影并没有罢休,从腰间掏出一把火铳,向着怪物直接扣下扳机!


怪物抬起爪子阻挡,子弹打到爪子上发出了巨大的轰鸣声,怪物把人偶护到怀里撞向墙壁。


墙壁顷刻间破碎,本就摇摇欲坠的教堂不堪这一击,马上便倒塌了下去。身影和倒塌的石柱和散落的石灰粉一起被埋到了地下。


“他到底是谁?”人偶按住胸口,微微地喘息着,在刚刚那一瞬间她真的感觉自己离死亡近在咫尺。


“他是猎人,你应该在之前的城市见到过,是专门处理我们这些异类的人类组织。”怪物一贯冰冷的神情出现了些变化,“我之前差点被他杀死。”


怪物似乎不愿提及自己是怎么活下来的,人偶便不再追问。


“轰!”的一声,本已倒塌的教堂残骸被炸的四处飞散,猎人从浓雾之中缓缓站了起来,他脱下已经破损的风衣,裸露出健壮的上半身,格斗腰带上挂置的各种武器闪烁着寒芒。


“看来必须战斗了。”人偶玫瑰色的眼睛流露出了杀气,银白色的光芒在指尖凝聚。


怪物缩小了瞳孔,口腔里发出“嘶嘶”的声音,锋利的獠牙互相磕碰发出金属的摩擦声,这是怪物认真起来了的证明,人偶也很少见到祂这副样子。


猎人掏出腰间的匕首,砰的一声就像炮弹一样冲到了人偶面前。


人偶甩出丝线拽住猎人的脚,猎人停顿一下后怪物立马冲了过来,只见怪物举起巨爪朝猎人挥去!


猎人一个下腰躲过了巨爪的拍击,转腰用匕首割断了丝线并顺势掏出了火铳,他瞄准怪物的胸腔用力扣下扳机。


又是一发子弹!这次近在咫尺,眼看子弹就要打中怪物的心脏,一根丝线飞速绕住怪物的身躯,人偶奋力一拉,子弹打到了怪物的肩膀上。怪物闷哼一声,用矛腿刺向猎人,猎人勉强闪躲,锐利的矛腿在他的腰间划开了一道细长的口子。


人偶带着怪物跳到了旁边的矮楼上,猎人一个侧翻稳稳落地。


“有两下子。”猎人摸了摸腰间的血,看向人偶。随即脚向地面一踏,发出一声巨响,猎人冲到了面前!


人偶紧皱眉头,甩出两道丝线连接两边的危楼,怪物抓住丝线用力一拉,两栋楼失去平衡,向猎人砸去。


猎人眼神一凝,在空中侧身翻滚,脚踩在矮楼边缘向上一跳,躲过了倒塌的楼房,借势踩在横梁柱上,再次向人偶冲去。


“嘁。”人偶咬紧牙关,挥出几道丝线在身前结成一张大网试图拦下猎人的攻击。


猎人举起匕首,凭空挥出数刀,丝网破裂,他举起拳头带着一阵风浪向人偶挥去。


怪物冲了过来,巨爪握拳挥了出去。

两个拳头碰撞在一起,恐怖的风浪带着巨大的轰鸣声震响了整片废墟!


“这真的是人类吗…”看着与怪物硬碰硬的猎人,人偶愣住了,但是她马上回过神,甩出丝线绑住了猎人的腿,怪物张开爪子抓住猎人的胳膊将其甩了出去。


被甩出去的猎人如同炮弹一般飞向远处的危楼,几声轰鸣依次响起,远处的危楼如同多米诺骨牌一样倒了下去。


人偶刚刚松下一口气,就看见一道人影飞速袭来。


“喂喂…假的吧…”人偶震惊地看着猎人的身影。


猎人给火铳补充好了弹药,瞄准了人偶。


糟了!人偶身边没有任何可以拉过来抵挡子弹的东西,她闭上眼睛数道银白色的光芒在眼前凝聚成层层叠叠网,但她明白这挡不住接下来的一击。


“怪物先生!!”人偶紧闭双眼大声呼喊道。


怪物从旁侧冲了出来,将一块铁板丢向猎人。


“砰!”随着扳机扣响,子弹应声而出。


子弹撞击在铁板上,巨大的嗡鸣声在猎人耳边响彻。


强烈的耳鸣使猎人失去了平衡,怪物趁机挥出巨爪,轰击在猎人的胸口上,五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飞散出鲜红的血液,怪物紧接着一拳正中猎人的鼻梁骨,猎人闷哼一声,怪物抓住他的双腿,像沙袋一样高高甩起再重重地砸在地上,又是一拳轰向猎人的脑门,地面上“砰”地出现一个大坑,猎人失去了意识,晕了过去。


“总算是…呀!”人偶惊呼一声,怪物将她抱了起来,飞快地向废墟外的森林冲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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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嘶……”猎人回过了神,手撑着脑门坐了起来。

“已经跑走了吗。”他冷冷地看向远处的森林,“算了,放祂一马,但这里必须加强防护了。”

猎人站起身子,看了看胸前的伤痕,转身向城里走去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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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路疯狂地奔跑之后,怪物抱着人偶在一个洞穴里靠墙坐了下来,此时的怪物显的有些虚脱。


“你没事吧…”人偶担心地问道。


怪物摆了摆手,示意自己只是太累了。


“那就好。”人偶松了一口气。


洞穴外逐渐响起了淅淅沥沥的雨声。


有点冷了,人偶随地捡起几根木柴生了火,靠在怪物身上缩了缩肩膀。


“那就先休息会吧?”人偶看向怪物。

“好。”怪物回答道。


雨朦朦胧胧地下着,天色也完全暗了下来,夜晚的森林静谧无声,人偶与怪物在火堆旁互相依靠着,沉沉睡去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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